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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4日，在德国柏林基督教民主联盟(CDU)总部，德国总理安吉拉·默克尔在初步出口民调显示她领先后收到了祝贺。(资料来源:新华社)
2017年，德国联邦议院选举尘埃落定，德国大选没有悬念。结果有点出乎意料。有三点值得注意:第一，尽管默克尔的政党支持率低于预期并大幅下降，但她仍有权组建内阁，成为议会中最大的政党，因此默克尔再次当选德国总理并继续其政治生涯；其次，右翼政党德国选择了强势崛起的政党，并以12.6%的支持率成为议会第三大党。即使它只是一个反对党，也足以影响德国的政治议程；第三，支持率下降幅度与CDU相当的社会民主党不愿受CDU领导，决心成为最大的反对党。剩下的唯一可能是“牙买加联盟”，可以预见，组建内阁将是一场艰难的谈判。大选将如何影响德国社会和欧洲？这会给中德关系带来什么变化？
选举背后隐藏着德国的社会分化
纵观大选结果，大多数德国人期待稳定和变革。面对多重内忧外患，德国人民参政热情普遍高涨。2017年大选的投票率为76.2%，高于2013年联邦议会选举的71.5%。六党集团同时进入联邦议会创造了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历史，这也意味着德国政党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选民支持率从传统的大党流向小党，利益集团被重新划分和组合，社会阶层分化演变为政治分化，各种极端社会思潮的出现给社会带来不稳定。这种差别首先反映在组建“牙买加联盟”的困难上:在环境问题上，自由民主党认为绿党在2030年禁止销售传统内燃机的愿望太不现实，加共体也对此表示怀疑和反对；在社会事务方面，CDU和自由民主党反对绿党取消私人健康保险的政治观点；关于是否设定难民接纳上限的问题，争议首先出现在CDU和它的姐妹党——基督教团结联盟之间。即使默克尔同意设定上限，绿党也不会同意，并明确反对默克尔政府暂停难民家庭在德国团聚的申请，这不利于难民融入德国社会。从这些差异可以看出，“牙买加联盟”实际上是由四个方面协调和谈判的。即使它成功地形成了，将来也很难整合政策。面对议会第二大党社会民主党，作为反对党，对政策实施的阻力将会更大。
鉴于自由民主党和绿党在选举计划上的巨大分歧，社会民主党主席舒尔茨虽然对牙买加联盟并不乐观，但认为默克尔将“尽一切努力”推动三党联合政府，从而保住总理职位。经过四年的联合执政，与2013年大选相比，CDU的支持率下降了8.6%，而社会民主联盟的支持率下降了5.2%，这也是由于支持CDU的固定选民基数较大。就个人而言，默克尔备受争议的难民政策仍然获得了如此多的公众支持。由于她执政的12年、德国持续稳定的经济增长和低失业率，社民党的信用已经被默克尔悄悄地夺走。谁在乎默克尔第三届内阁的经济部长和劳工部长是社会民主党的中坚力量？德国两大政党的分裂、右翼民粹主义政党的出现以及联邦议会中的第一选择党将促使政府过于关注难民问题，而忽略其他重要问题:养老金、社会正义、教育、国内安全和就业。政策向右转，不利于整个社会的协调发展。
影响欧洲政策的连续性
除了改变内政格局，德国大选的结果也影响到欧洲未来的政策方向。默克尔可以连任，这让欧洲一体化的支持者放心了。反对党选择党将充分利用议会席位，并试图在下一届任期内影响默克尔的难民政策、欧盟改革和欧元区政策。作为欧洲一体化的引擎，德法两国在难民政策和反恐问题上有共识，两国对英国退出欧盟都持强硬态度。关于欧盟改革，虽然两国在欧元区改革和预算问题上存在明显分歧，但CDU希望加强与法国的合作，以稳定欧元。如果社会民主党和CDU能够再次结成大联盟共同执政，那么与同样属于社会民主党的法国总统马克龙进行协调与合作将会相对容易。然而，形成“牙买加联盟”的障碍也反映在欧盟一级。一方面，法国盟友、主张深化欧元区一体化的马克龙(Macron)面临着法国整体公共债务过高的问题；另一方是自由民主党，它明确反对在欧元区内建立财政平衡机制。长期处于反对党地位的自由民主党肯定想在新政府中占有一席之地。然而，在与CDU联合执政四年后，在经历了因在2013年联邦议会选举中仅获得4.8%的选票而无法进入联邦议会的惨痛教训后，它必须格外小心地重新进入联邦议院，与CDU联合执政，并且在组建内阁的谈判中必须坚持自由民主党的政策主张。为了顺利组建联盟，默克尔必须加强国内和欧洲层面的沟通和磋商。权宜之计是减缓欧元区改革计划，这不能保证德国欧洲政策的一致性。
总体而言，默克尔的连任对欧洲有利多于弊，这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德国欧洲政策的稳定性。同时，由于执政伙伴的变化，欧洲政策可能被用作默克尔组建联合政府的交换筹码。此外，反欧洲一体化和反欧元选择党将迫使默克尔在联邦议会调整当前的欧洲政策，这将使默克尔更加亲力亲为地应对欧洲多重危机，从而减缓欧洲一体化进程。
对中德关系的影响
铁腕首相，流动的外交部长。根据《德国基本法》，联邦总理有权决定国家的政策方向，每一项决定都必须由内阁多数通过，每位部长都在政府执政政策的框架内负责。鉴于默克尔在外交政策中的重要作用、12年对华交往中积累的丰富经验以及推动中德关系发展的制度建设，无论哪位党员被任命为外交部长，默克尔都将成为德国对华外交政策的稳定锚，坚持“一个中国”，维护中德战略伙伴关系。特别是在大西洋两岸关系不稳定、国际形势复杂的背景下，中德在国际事务中的合作更加重要。
默克尔的第四个任期既漫长又艰难。拥有12年执政经验的默克尔已经习惯了大风暴。在国内外的困难形势下，她还能像以前一样谨慎、冷静、理智吗？我们将拭目以待。
(德国波恩大学全球研究中心研究员黄英)
编辑:关昊李瑞臣
